【独家】医疗事故：我们能做得更好些吗？

有三分之一的放射科医生在其职业生涯中因未诊断出癌症，涉嫌过失致伤而被起诉。

对于一些脆弱的放射科医生来说，害怕被起诉的阴影在其头脑中挥之不去。实际上，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就医疗事故而言并不适用。有数据显示，美国犹他州和纽约州的男性放射科医生面临控诉的可能性最大。

专家们觉得奇怪，为什么经济衰退降低了医生被起诉的风险和玩忽职守的数量。自2009年开始，一些州的医疗事故索赔已经下降了一半。除了之外，只有一部分医疗事故指控说服了陪审团，而绝大多数的案例从来就没有被审判。

抛开最新的趋势不谈，害怕诉讼的阴霾极大地影响了医生的行医方式，导致了放射科医生再熟悉不过的问题——滥用。

鸡生蛋的问题：过多诉讼与滥用

美国的律师数量堪称世界第一，随着上世纪后半叶放射学的发展，医疗事故控诉的数量也呈现指数增长的趋势。位于芝加哥的拉什大学、伊利诺伊大学的放射学教授、医学博士Leonard Berlin指出，上世纪五十年代前，大多数诉讼指控的是使患者受到伤害的工作错误和医疗行为。相反，上世纪后半叶的大多数医疗事故是由于失职引起的。

“75%的放射学诉讼指控的是未能确诊或未能及时告知检查结果，”迈阿密大学医学院的神经系放射学家、医学博士、法学博士、工商管理硕士Michael M. Raskin强调说。Berlin和Raskin都指出，放射科医生比其他学科的医生更容易受到起诉，而且在确诊乳腺癌和肺癌方面，他们面临的漏诊风险最大。

虽然误诊在医疗事故中不占多数，但是Raskin警告说，补充性的检查结果或者偶发瘤并没有免除法律医学责任。“无论要求检查的内容如何，医生需要审阅片子所有边边角角的内容。”

随即出现了这样的趋势：诉讼案越来越多，损失补偿金越来越多，人们对医生完美行医的期望值也不断提高。医生们认为，这就是开展（不必要的）医学成像加速的主要原因。“毫无疑问，害怕出现医疗事故的心理影响了放射科医生的行医方式，由此助长了防御式医疗。”

Berlin指出，医生可以要求患者做检查，因为这样做使得自己在法律医学方面的地位更有利。但是Raskin强调，未能开展额外的研究（这是防御式医疗的核心问题）却很少成为医疗事故的原因。

法律与医学交叉的核心问题是护理服务标准的确定。“法律界定的医疗事故，与医生提供的标准护理服务有偏差，患者不得不因为这种偏差受到损害，”犹他州医疗保险协会医学总监、医学博士Patrice F. Hirning解释说。犹他州医疗保险协会是一家医疗故事保险公司。

“护理标准是称职医生在相同或相似的环境中的所作所为，”Berlin表示。在法庭上，由非医生人士组成的陪审团在确定各方专家的证词后，将最终确定称职医生的正确行为。Raskin指出，因为护理标准由对方的专家证人确定，定义就变成了“迂回的、低于护理标准的可接受的护理水平。”

Hirning指出，实际上，护理标准的本质特点意味着接受不同培训、在大型学术医学中心或小型诊所行医、利用不同资源、在不平等条件下读片的医生可以提出充分的反对理由。虽然不允许事后诸葛亮，但是Raskin指出“问题是当陪审员看到乳腺X光片上用大箭头和标记显示出肿瘤的位置，陪审员并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么显而易见的内容，放射科医生却看不到。”

据美国医师保险协会（Physician Insurers Association of America，PIAA）报道，平均赔偿额为30万美元，损害赔偿的平均数额接近1百万美元。由于数额巨大，很多利益相关者呼吁改革。虽然一些州已经设定了非经济赔偿的上限，侵权法改革没有出现在《患者保护与平价医疗法案》格外引人注目。

Berlin和Raskin都对改革是否为灵丹妙药持否定态度。Berlin怀疑赔偿金设定上限和其它改革是否能对防御式医疗有效果。“即便我们看到了全面的侵权法改革，由于年轻一代成长在‘要求检查’的时代，防御式医疗根深蒂固，永远不会消失。”

沟通障碍

技术的发展和专业的商品化使得患者忽视了放射科医生的存在。“法庭历来认为放射科医生是患者护理团队的一员，通报检查结果和诊断同样重要，”Raskin表示。只要有必要，放射科医生就必须负责报告检查结果，尤其是紧急结果。从一开始的检查，到最后放射科医生“确认接诊医生得到最终的报告”才算结束，Hirning肯定到。Berlin和Raskin督促放射科医生直接向患者汇报检查结果，特别是初级护理医生不在的时候。

Raskin表示，远程放射学的兴起，放射科医生“缺乏沟通技巧”是个棘手的问题。非本地放射科医生的初步读片为远程放射学医生开脱了罪责，使得模仿远程放射科医生的最后的读片者成为风险的承担者。如果医生在急诊室初步读片不准确，而最终读片准确，延误了患者治疗，那么就会出现混乱的情况。简而言之，Berlin表示，“未能通告检查结果是医疗事故中的重要问题，过去十年中这个问题变得更为普遍。”Hirning对此表示肯定，他说：“理论上说，医疗信息技术就像是电子病历，自动结果信息系统让我们更好地沟通，但是我们到现在并没有看到对我们的责任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就此了结？

由于放射科医生一生中面临诉讼的风险接近50%，所以医疗事故影响专业发展的说法也许并不过分。PIAA指出，虽然赔偿金额的数额时常过高，诉讼费计入医疗事故系统也不公平，但是还是有不到四分之一的索赔需要被告支付。“医疗事故系统虽然正常运行，”Berlin强调说，“但是还远不完善。”Raskin的建议很简单：最好的规避医疗事故的方法是最佳行医。

 原文标题：Medical Malpractice: Can We Do Better?

原文作者：Clint vanSonnenbe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