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4-11-21 10:20
- 作者:佚名
- 来源:艾力彼·医院观察
在过去的一年中,越发活跃的社会资本将投资目标锁定在公立医院,在活跃的资本集团运作下,各地不断有医疗机构向投资者抛出橄榄枝,寻求“公私”多样化的合作模式。那么问题来了:引入社会资本,公私合营后的医院姓“公”还是姓“私”?日前,由香港艾力彼医院管理中心、香港《医院观察》杂志社主办的“社会办医的PPP模式院长峰会暨中国民营医院发展报告(2014)发布会”论坛上,专家们分享了他们的观点。主持本次专家面对面的是广东省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巡视员廖新波,参加专家对话的嘉宾包括中国医院协会副秘书长庄一强、汕头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院长谭学瑞、佛山中医院院长刘效仿、上海上信健康产业投资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刘响东。以下为专家的发言摘要。
公私合营是公立医院发展的选择
廖新波(以下简称“廖”):现在我们非常赞同托管。当时汕大第一医院与潮南民生医院进行托管合作,我认为他们的管理好像名不正言不顺,不采取PPP模式。通过潮南区政府、大学和潮南民生医院的投资者共同签订合同,为当地提供基本医疗。如果是这种,不管是哪一方托管哪一方,它们是公私合营,能实现共赢,也为当地提供基本医疗。虽然民生医院至今没有改变它的性质,还是营利性医院,但它所做的和汕大附一院没有什么区别,都为当地提供了有效的医疗服务。
庄一强:北京儿童医院建了一个新世纪儿童医院,这边医院的医生下班后就到那边的医院看病。这边的挂号是6块钱,那边的挂号可能是1000块钱。医院留住了医生,又保留了品牌度,又拿到政府的好处,又占领市场。他们应该也算PPP。两个医院是独立的,只是背靠背,肩并肩。北京的中医医院和杏林苑,也是一样。我猜测这些医院,第一、医院肯定要保住市场份额。第二,给医院的专家增加合法收入,这个很重要;第三,可能是进一步扩大医院的服务量,以服务更多的病人。
刘效仿:公立医院是社会办医、医生多点执业“玻璃门”的受害者之一。我作为第一个P(公立医院),坦诚地对在座各位说,如果你们有兴趣牵手我们医院任何一个医生进行多点执业,包括PPP合作,我们百分百欢迎。佛山中医院在8年前兼并了一家区级中医院,从业务发展来说,应该是非常健康的,是现在这个区里面业务运行最好,政府这一块、医疗最安全的医院。在今年年初我们也托管了佛山另一家小一点的医院,这个托管因为时间的关系,比较短,我个人觉得不满意。为什么不满意?最大的不满意是因为没有第二个P参与,所以做不成第3个P。没有资金进来。现在的公立医院规模、床位、贷款、高级设备都受限,以前体制的路是走不下去的。如果没有另外的选择,这意味着所有的公立医院已经达到最顶峰了,以后就会往下掉。所以要让第二个P进来。
刘响东:在医疗领域,PPP是个手段,公私合营也是个手段,目的是要解决问题。多次的体制改革解决不了就医难、就医贵等问题。也就是说医疗产品的供应不能满足社会发展,已经需要体制创新,资本参与、全社会参与,要向社会资本开放资源,来保障医疗产品的提供。要解决供应,有很多方法。一种就是自己办,最简单;第二种是全部民资;第三种是公私合营,社会资本有资金,传统的公立医院有资源。
谭学瑞(以下简称“谭”):潮南民生医院现在虽然是营利性质的医疗机构,可是它的收费标准比公立医院都低。投资方也满意其获取的收益。我们汕大第一附属医院和潮南民生医院的合作是明确的管办分开,他们负责办医,而我们负责管理,并且是在政府的主导之下签订协议的。
不能把公益和公立划等号
廖:引入社会资本的PPP模式,姓公还是姓私?对于PPP本身,我个人认为姓公也不是,姓私也不是。因为在国际大环境下,比如,美国不是把医院分为公立医院或者私立医院,而是分为营利性和非营利性的。政府办的以及慈善性的医院就是非营利性的。PPP来自于英国。英国在改造医院的时候,引入了社会资本。改造完成后,就把一些后勤服务、外包服务给这些公司,解决政府资金短缺问题。它最重要的关键词是非营利。所以如果非营利姓公,我认同,如果非营利姓私,我有所保留。
谭:民资本质上就姓私,但它做的事应该是社会公益事业。PPP不管是姓公还是姓私,只要发展得好,能做出对社会的贡献,就都是合理的。
刘效仿:第二个P从资本属性上来讲毫无疑问姓私。但如果第一个P加第二P结出来的第三个P一定姓公,不可能有第二个属性。如果它有别的属性,证明它不是典型意义的PPP。我们老是讲逐利、公益,我认为公立医院的公立更多带有强制色彩。而私立医院民营医院的公益性更多是自愿的,不能把公益和公立划等号。其实私立医院一样能有公益。例如台湾的长庚系,长庚系现在服务台湾2300万人口中的500多万,它的服务能力最强、公益性最好。
公私合营能否成功取决于政策和环境
谭:最早汕大第一附属医院和潮南民生医院的合作关系是托管和被托管。托管的成功因素在于,一是地方政府比较支持,但凡国家有的政策,地方政府都给,包括批证、给地、给资质、给医保政策。二是当地的人口具备市场条件。潮南潮阳地区的人口有500万人。此外,我们医院和汕头市中心医院在区域比较有影响力。还有就是几个保障:潮南民生医院完全交由我们来管理。那么老板管理钱和物,技术力量则完全由我们医院派出。在公私合营过程中,我们的技术力量不仅没有被稀释,反而得到锻炼。
刘响东:目前普遍存在的社会资本参与到公立医院,怎么参与?是不是需要那么多公立医院?是不是可以把它改制?佛山禅城中心医院做得很好,既释放了需求,又使医院的品质、产品上了一个档次,而整个社会的需求也非常大。医疗领域是多层次的医疗曲线。还有高端医疗,这是一个更高端、多层次的需求,不是一个基本需求。资本的参与也可以是多层次的,可以是民营资本,也可以是公私合营资本。公私合营是一个资本构成层面的,是否成功并不取决于资本来源于民资还是公私合营,而是取决于它背后的东西,即整个社会资产领域是不是法制的,是不是有契约精神,这个是最关键的。资本是谁并不重要。
混合所有制是趋势 未来或无公私合营
谭:公和私将来可能没有区别,可能多元化,混合所有制可能是将来的基本形势。特别是现在中央十八届三中全会后的政策保障,至少未来4年内,政策不会改变。应该会有很好的时间段形成PPP的混合体。如果是在多元化发展过程中,有混合体、有公立、有民营,民营应该是最贵的。将来高端人才的拥有量、核心技术的掌控、资金应用的效率、管理链条的力度,可能都是民营会强于公立的。
廖:PPP能否解决很多问题,是否就是中国医改的出路?我看未必。因为我始终坚持一点:医生成为社会人之后所有的托管、联盟都会崩盘。因为有样板,美国为什么没有PPP?是因为美国的医联体更大,梅奥的医联体有2400个病床、有4万多个多点执业的医生。
【问答环节】
Q1:将来,好赚钱的高端医疗如美容业、月子会所什么最赚钱的都是企业家去赚的,公立医院是否就负责提供一些不怎么赚钱的基本医疗服务?
廖:我认为要把医生成为自由身,那就永远解放了。不管在公立医院还是私立医院。政府要提供基本医疗给民众,必须从社会去招聘医生。民营医院同样也是,就不存在你是一个单位人,我做什么事都要看你的脸色。其实现在政府也在向这方面推动。比如说去行政化,不同意的还是你们自己,但政府想推。将来医院就是一个提供服务的平台,公立医院是提供基本医疗服务的,不是说医保认可的。民营医院是提供高端服务的。
Q2:假如一个县级的医院想托管给三甲医院,托管与被托管的双方进行谈判时的关键点、关注点或者底线是什么?
谭:说到假设跟刘总谈判,首先我表个态,我不和他谈。因为作为一个公立医院,底下一个区医院也好县医院也好都是公立的,公立医院和公立医院之间的合作都是public,这种伙伴关系就是公对公,没有私的成本。如果说有私的成本,那大家都是小股东,都在里面领工资领奖金,医院是大家一个公共平台。其实医院,如果现在把它简单化。一个是提供社会服务和医疗,一个是养这些人,这些人要生存。看简单一点,不是说谁要来都谈的,谈判要两厢情愿。如果说成功的要素不具备,不是说想成功就能成功。不管什么性质,公立也好,民资也好,都要赚钱,不赚钱没法活。要不就像深圳港大医院一样,你要给他浇水,政府要给他钱,你不浇,它也活不了啊。公立医院不是非得要公益,民营医院不一定没有公益。
Q3:请问谭院长,作为托管方,公立医院得到了什么好处?是否有管理费?
谭:托管是不是一定得到好处要看托管对象。朝南民生医院是民资,它也赚钱。我们给它提供技术力量和管理,我们收取管理费作为的回报。除了对政府好、对百姓好,还有就是对合作双方的好处:老板赚了钱了,对我们医院也有经济上的收益。我们觉得最大的好处就是技术上得到了锻炼、我们有更多的平台。现在公立医院规模受到限制,不可能给所有的人提供锻炼机会,但通过托管我们在本部以外又有了锻炼的平台,中层人员的成长得到了提升。其实只要明白一件事:只要是社会上财富增加了,有了更好的资源,这就行了。
Q4:投资医院时,作为投资方,怎么对公立医院的品牌资产进行评估?
刘响东:目前,我们对投资的公立医院还没有实质性的评价标准,因为这是很难评估的。另外在实践当中,一些品牌活动肯定是有价值的。当然我们不对这个品牌进行专门的评估。如果医院的管理人才来源于公立医院,那么在管理费的分成中要体现这方面的价值。比如说你没有出资,但是参与了管理,如果品牌好的话,其价值体现在未来产品的收入当中。